五花八門淺草橋

42

素還真對於不夜天的現狀感到困惑。

素還真：不夜天一片通明，往日的燈火、故人的欄杆，一切都回到了從前，難道是我又陷入了夢中？

此時一名清逸俊朗的書生手持羽扇緩緩步出不夜天。

寒雨夢中人：思君終夜把燈明，望斷紫陌慘生塵，絕情莫過絕音訊，縱沾雨露不是恩。稀客、稀客，想不到除了我之外還有人來祭拜這個淒涼的地方。

素還真：請問閣下是．．．

寒雨夢中人：在下寒雨夢中人。

素還真：此恨何時已？滴空階，寒更雨歇，葬花天氣，三載悠悠魂夢渺，是夢早已醒矣。

寒雨夢中人：然也、然也，這闋詞是悼念亡妻，也是我的心聲。但是在下寧願相思不願醒，因此自稱夢中之人。

素還真：你可知此地的主人是誰？

寒雨夢中人：江南第一才女，朱雀雲丹風采鈴。

素還真：你與她是舊識？

寒雨夢中人：然也。

素還真：與她．．．有情？

寒雨夢中人：唉！情有獨鍾。

素還真：何時發生之事？我為何不知？

寒雨夢中人：你為何能知？朱姑娘名滿天下，對她傾心之人豈只是在下而已。

素還真：原來是仰慕者。

寒雨夢中人：難道你不是？唉！朱姑娘對我們冷若冰霜不苟言笑，竟會選中最薄幸的素還真，你說是不是很可歎？朱姑娘這樣雪為肌骨花為肚腸的美人如何禁得起素還真的冷面冷心？真是一輪明月照溝渠！

素還真：你說得不錯，素還真確實是一名不知把握之人。

寒雨夢中人：如今豔骨已寒，過去的仰慕者都忘了此地，朱姑娘在天之靈何等寂寞？只有我決定陪伴美人之魂此生不悔。看你憂傷的神情應該與我相同，請問閣下尊敬大名？

素還真：素還真。

寒雨夢中人：很巧，你也叫素還真。

素還真：在下就是那個素還真。

寒雨夢中人：你不要跟我說笑了，素還真連人都不要了，怎會要這個地方？聽說素還真長年累月為了名利奔波，哪有向我們這樣有閒情逸致在此地悲秋傷春？

素還真：我真的是素還真，如果你不信，劣者也無法證明。

寒雨夢中人：做素還真並不光榮，你如果真的是，不知你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來到此地？

素還真：很複雜的心情．．．

寒雨夢中人：我來猜看看，朱姑娘死之後你對此地置之不理，如今卻回來只有兩種可能，第一是你懷著愧疚之心回來懺悔，不過我覺得不可能，因為現在後悔未免太遲了。第二就是你要放棄一切找一個歸宿，不過若真的是如此，就請你出去！因為你不夠資格！當初你飛黃騰達，對朱姑娘冷漠無情，等你歸於平淡之時才想起此地，你有什麼資格回來！

素還真：你說的沒錯，我確實兩種心情都有，一方面是來懺悔，一方面也是來退隱，而且我確實沒有面子也沒有資格來到此地，既然你已經將此地重整，我也放心了，告辭。

正當素還真要離去時，被寒雨夢中人阻止。

寒雨夢中人：素還真，留步。

素還真：還有什麼指教？

寒雨夢中人：方才我說話有點過分，感情之事不是件件都能如人意，你或許有你的無奈，我只是仰慕者，不該干涉太多，朱姑娘有你陪伴，應該會含笑九泉了，告辭。

素還真：且慢，你費盡心血維護此地，為何要離開呢？

寒雨夢中人：畢竟你是朱姑娘的丈夫，此地的主人應該是你。

素還真：在下已經退隱，要在此地過著平靜的生活，很希望有一個才學相當之人陪伴。

寒雨夢中人：只怕在下不夠資格。

素還真：何以見得？

寒雨夢中人：當初世傳朱雀揮灑三波水，丹青真假分不清，在下年輕氣盛而來到此地向朱姑娘挑釁，卻敗在她的手中，唉！才疏學淺真是慚愧。

素還真：哦？你們如何比鬥？

寒雨夢中人：當初我來到不夜天就以一首上聯嘲笑她的仿作，「假畫一堂，龍不吵、虎不嘯、花不聞香鳥不語，見美人可笑可笑。」

素還真：嗯．．．龍吟虎嘯、鳥語花香、美人含笑都是作畫主題，她如何回答？

寒雨夢中人：朱姑娘對句是「破書數卷，孔有曰、孟有雲、學又杯淺庸有才，喝小子無知無知。」

素還真：孔曰孟雲，才庸學淺，暗帶孔孟學庸，她的反應很敏捷。

寒雨夢中人：我不服氣，又出上聯「古來忠良，遠離女色，姑娘豈有高才？」

素還真：這是拆字聯，古、良近女子旁是姑娘二字，她對上了嗎？

寒雨夢中人：朱姑娘馬上回答「青榜佳句，出自犬子，猜狗就是閣下。」

素還真：嗯，妙啊！

寒雨夢中人：我又出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，朱姑娘回答是衣冠兼禽獸，豈好善乎，我以她的名號出題青龍白虎，朱雀豈知淩雲志，不配同儔，朱姑娘馬上就還擊生前死後，夢中不知身是客，難成大器，我寒雨夢中人才真正心服口服，但是輪到朱姑娘出題，我卻回答不出了

素還真：哦，她出何題？

寒雨夢中人：她念了一首詩，要我補足缺字，但是這首詩的意思已經十分完整，無字可補。為了這個題目我深造進修，終於勉強可以回答，但是等我再回到此地，卻已經人去樓空了。這些年來，我四處遊山玩水也順便打聽朱姑娘的消息，偶然之間才聽說她發生不幸，因此特地回到此地將不夜天整修一番紀念佳人。

素還真：當初她的題目是什麼？

寒雨夢中人：她出了一首五絕，題目是詠牡丹，「不共春景豔，寧伴夏池芳，朱顏一夕改，霜雪葬何方。」

素還真：嗯，你怎麼補字？

寒雨夢中人：「不共群芳春景豔，寧伴青蓮夏池芳，朱顏一夕秋色改，霜雪冬暮葬何方。」

素還真：你的意思是將春夏秋冬放在四字當中。

寒雨夢中人：然也。

素還真：第一、二句如果是對句，何必整首對到底？絕句並無這種作法。

寒雨夢中人：哦？依你之見，應該怎麼補？

素還真：牡丹，是朱姑娘自比，這是一首自敘詩，朱姑娘身世離奇受制於天蝶盟，本名叫風采鈴，她有兩名護花使者刀獸劍禽，因此應改作「不共群蝶春景豔，寧伴白蓮夏池芳，朱顏一夕因風改，霜刀雪劍葬何方。」

寒雨夢中人：啊！原來如此，佩服、佩服。

素還真：過獎了。

寒雨夢中人：你果然是朱姑娘的知音，難怪能夠得到佳人的垂青。

素還真：你對此地的愛護，讓劣者萬分慚愧。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事。

寒雨夢中人：請說。

素還真：你可願意與我再恢復不夜天含願台的往日風采？

寒雨夢中人：你的意思是重建此地，成為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的雅地？

素還真：沒錯。

寒雨夢中人：哈哈哈，吾樂觀其成。

素還真：那就先過瀘白丁俗子，定下規矩，讓胸無點墨不足者不得進入。

寒雨夢中人：嗯，有學問不夠，還要有創意、有思想、反應快，但是萬一有人硬闖呢？

素還真：劣者自有妙計。

寒雨夢中人：在下有上聯，要請素才子一對。

素還真：馬上就要考劣者嗎？請。

寒雨夢中人：京城一見傾心，當世拜倒裙下，縱橫丹青意。

素還真：夢土十年相思，今日魂歸天上，褒貶方寸知。

寒雨夢中人：哈哈哈，素還真果然是文武雙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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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素還真方退隱不久，刑我敵便與赫瑤一同來到不夜天，刑我敵希望素還真能寫一張證明，讓他能得到素還真的全權認可，藉以請出葉小釵、亂世狂刀這些正道人士出面幫助赫瑤，除掉四飛天攻入大汗。不過素還真卻言自己若寫了證明，日後葉小釵等人出了任何差錯，他便不能置身事外，如此一來就與退隱的初衷相違背了，因此希望刑我敵能自己說服眾人。素還真質疑刑我敵已經讓汗青編成為盟友，難道無法說服汗青編出全力？也疑問刑我敵此時主張殺進大汗與其原有的計畫不合。刑我敵一一說出自己看法後，素還真雖覺得刑我敵的作法有待商榷，但也明白自己若不立據證明，將來刑我敵行事上可能很不方便，最後還是拿出一張證明要刑我敵必須在公開的場合宣佈此證明，以增加葉小釵眾人對他的信心。刑我敵表示會不負所托，便與赫瑤離開。之後寒雨夢中人拜託素還真千萬別將武林事帶進不夜天，素還真保證絕對不會，畢竟他已經將接班者都安排好了。

43

可是江湖瞬息萬變，沒多久秦假仙便帶來刑我敵的死訊，但素還真仍堅持不管武林事而不為所動。接著秦假仙再告知莫召奴為了拯救素還真與創世者，身入魔界被「天魔」打了兩掌，如今重傷在身。素還真雖然震驚，但礙於與傲笑紅塵的約定，只好以一首詩暗示秦假仙。秦假仙聽懂素還真的意思後便與蔭屍人一同離開。

(秦假仙與蔭屍人離開不久，卻換業途靈跌跌撞撞地來到，詢問莫召奴的傷勢該如何處理，素還真同樣以那首詩回應業途靈。)

之後素還真交給寒雨夢中人一封信，希望寒雨夢中人能將這封信放在外頭碑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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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不久蔭屍人來到不夜天，將魔血交給素還真，表示此魔血能夠治透明怪症，只要引血入百會穴即可。蔭屍人離開後，素還真卻無立即動作，只因他懷疑蔭屍人的說法有誤。)

傷勢痊癒的莫召奴來到不夜天，素還真見莫召奴平安感到放心。而莫召奴也對素還真說明引用魔血正確的穴道應是「曲池穴」才對，莫召奴感謝素還真指點秦假仙解救之法，不過素還真否認，表示自己已經退隱了怎會再涉紅塵呢？隨即便入內醫治透明怪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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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素還真治好怪症後，與莫召奴談論許久，但因莫召奴尚身繫武林事，只好先離開不夜天。)

不夜天內，素還真與寒雨夢中人持續閒談，此時素還真吸了一口氣，藉由空氣中的檀香味查覺到有高僧前來。隨即無量天的「一水臺」來訪，表示素還真與創世者以魔血治傷，而創世者在接受六合靈鏡的檢驗下證實有魔血的反應，因此一水臺希望素還真也能接受檢驗。但素還真認為自己可以自我控制，再加上自己已是退隱之身，以後也不可能涉足武林，因此婉拒了一水臺的邀約。一水臺明白素還真的顧慮，強調素還真若肯配合，以後所發生之事無量天會為其承擔。但若素還真不去，以後素還真假使有傾向魔教覆滅正道的行為，在不得已的情況下，無量天不會坐視不管。素還真了解一水臺的話意，表示願對自己的言行負責，一水臺不再勉強便離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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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武林世局混亂，因此龍眼佛也來到不夜天力勸素還真重出武林，表示汗青編的問題不大，大汗帝國背後的四飛天才是恐怖的角色，如今他們已經對中原虎視眈眈，素還真卻在此時抽身未免太不負責任。但任憑龍眼佛說破了嘴，素還真仍然不為所動。最後龍眼佛希望素還真能好好思考，便離開不夜天。寒雨夢中人詢問素還真退隱的決心是否已有所動搖？但對此問題素還真並無回應。

靜待下回

編後語：

素還真回到摯愛故居

回想連載至今

距離風采鈴逝世也有一段時間了

心情的確也有些懷念